散文|心中的麦香散文|心中的麦香时间进了六月,天就开始热起来,风的温度自然也跟着上来了,热风吹过麦浪,绿油油的麦穗渐渐黄了起来。麦子黄了,庄稼人的心就提起来了。麦收了,一望无际的金黄,一望无际的希望。外面打工的壮劳力从千里之外、百里之外,乘火车、坐汽车,甚至再倒上两趟拖拉机、牛车,一窝蜂地往家赶。家里的老人找出藏了一年的镰刀,一把把磨掉刀刃上的锈迹。条件好的,给家里的拖拉机加满油,冲着手心吐口唾沫,转起摇把把拖拉机“突突突”打着火。条件不好的,将牛、马、驴或是骡子套在架子车上,当家的甩开皮鞭“嘚嘚嘚”使唤着牲畜。赶车的老把式往往会牵着缰绳直接站在车板上,把皮鞭在半空中甩的啪啪响,牲口懂得这声音的意思,要是不用足了劲儿,下一鞭会毫无悬念地抽在自己的身上。牲口拼了命,跑出一道风,风把赶车人的衣服吹得哗啦哗啦响,那气势,一点不输给拖拉机手,像是一个在战车上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不错,麦田就是战场,麦收就是一场战斗,而且是一场硬仗。这是我对二十年前麦收的记忆。那时我上小学,没有收割机,麦收全靠镰刀,一手薅住麦子,一手握着镰刀,薅一把,割一把,再薅一把,再割一把。夏季的雨说来就来,庄稼人必须得向老天爷低头,低头就得弯腰,弯腰不怕,怕就怕一弯就要弯上半天。到了下晌的时候,要了命了,腰硬的像石板、像钢筋,像你能想象出一切硬的东西,硬挺挺的,弯不下去,也直不起来。那时候,我们没有暑假,只有麦假,顾名思义就是帮家里收麦子。农村的孩子不娇贵,十岁的孩子,大人便会扔给你一把镰刀,人比镰刀把高不了多少。这由不得你,这是命,生在这种环境就得认,认命你就此资料由网络收集而来,如有侵权请告知上传者立即删除。资料共分享,我们负责传递知识。得割麦。换句话讲,不认命你更得割,你的学费、你的生活费全都指望着这一地的麦穗。城里人看来,啥是苦?苦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面朝黄土叫苦?背朝天叫苦?割麦才叫苦!不但要面朝黄土背朝天,还得顶得住天上的太阳,毒辣辣的太阳!割麦的时候,我总觉得麦子不是长熟的,也不是风吹熟的,而是被太阳烤熟的。太阳不但把麦子烤熟了,把整个大地都烤熟了。麦田里没有风,有风也是热风。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大人们解开扣子,光着膀子干。我热的受不了,也光着膀子。膀子跟膀子能一样?大人的膀子啥日头没见过,天天晒、年年晒,晒了半辈子,你一个毛孩子能比?太不自量力了!太阳眼里可没有老幼之分,毒着呢,它征服不了大人,还降不住你一个小毛孩?看吧,它先是把你的皮肤晒得透红透红,像红辣椒,然后是黑里透红,像桑葚,疼痛感紧接着就来了,像是有人拿刀尖在你背上一刀一刀的划,不深入到你的肉,不伤你的骨头,刚好划破你的皮肤,让你的血一点点往外渗。汗水出了一拨又一拨,从你的毛孔里冒出来,一滴一滴流向你的伤口,汗里面有盐,每出一次汗,就是向你渗血的伤口撒一次盐。我不想割麦,我害怕割麦,我憎恨割麦,我永远都不想割麦。父亲说,不读书,你就得割,今年割,明年割,一辈子都得割。这之前,我上学是为了长大了当军人、当警察、当科学家……总之,是当一个很牛逼的角色。这之后,我上学的动力变了,军人可以不当,警察可以不当,科学家也可以不当,前提是不能让我割麦。不割麦成了我上学最大的动力。你不是调皮捣蛋,不好好上学吗?老师管不了你?父母拿你没办法?中,不打你、不骂你,有种你下地给我割麦,今年割,明年割,割一辈子麦!这动力直接、强劲,一针见血。割麦成了我身后的老虎、狮子、猎豹,我不敢停下脚步,甚至不敢回头看。父亲的巴掌算啥?老师的批评算啥?同学的欺负算啥?那都不叫事儿,叫事儿也只能算幸福的事儿,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太阳找你找不着,难道这还不够此资料由网络收集而来,如有侵权请告知上传者立即删除。资料共分享,我们负责传递知识。幸福?毕飞宇在《平原》中说:都说庄稼人勤快,谁他妈的想勤快?谁他妈的愿意勤快?都是让老天爷逼的。的确是,麦子收不到家,你下一年吃什么?喝什么?媳妇的花布衫,孩子的学费,全都在这一地的麦穗里。更关键的,你不抢着收,误了农时,下一茬的黄豆、玉米、棉花就长不好。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