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旅和它的两次大绑架1囚车的门被打开,戴着手拷和脚镣的库乔出现了。有人要搀扶他下来,他轻蔑地拒绝,自己跳下车,趔趄一下。但马上站稳了。通向都灵市法庭的鹅卵石路两侧站满了记者,镁光灯嚷嚷作响。库乔仰着头大步走着。九名端着冲锋枪的警察簇拥着这位‘红色旅”的首领,枪口指着他那看上去十分单薄的身子,仿佛他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会发作,噬人。一个记者高声问:“库乔,这是你第几次到这里来了?”库乔淡淡一笑:“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此次有何感想?”记者又问。“我还是那句老话:他们无权审判我!我拒绝与他们进行合作!”自从库乔三年前被捕以来,对他的开庭审判已有数次,然而没有一次能进行到底,每次他都在法庭上侃侃而谈,俨然以审判者自居,并威胁法官们:谁要坚持对他的审判,他的组织“红色旅”便会结果其性命。这不是假话,“红色旅”的神通和手段哪个不知?法官们均“激流勇退”。今天是一次新的审判。法庭上人头济济。黑衣黑帽的大法官巴巴诺在审判席前正襟危坐。陪审团的人坐在右侧。大厅四周站了一圈警察。被告的位置上现在放着一个两米高、三米长的钢笼。警察们蔟拥着库乔来到钢笼前。“进去,库乔!”库乔大笑:“你们竟如此怕我?”在别的地方审判“红色旅”分子时,曾发生过劫持法庭的事件,为了防止此事在都灵重演,采取了这个措施。库乔昂首走进钢笼,警察落锁。他低头来回踱步,那情景使人们联想起古罗马竞技场上被囚在铁笼中的猛兽。审判开始。“被告库乔,”巴巴诺拿着一张纸念道,“你被指控于一九六九年组织‘红色旅’,数年来……”库乔大声打断了巴巴诺的话:“听着,你们无权审判我!被审判的应该是你们——资产阶级的老爷!”巴巴诺继续念着。库乔大叫:“住口!”巴巴诺全然不睬。今天参加审判的法官们都是经过挑选的。他们事先约定:不管库乔怎样恫吓威胁,审判要善始善终。库乔似乎醒悟,思忖片刻,转向陪审团,厉声道:“你们,立即离开法庭!否则我们的同志会把你们一个个地杀死,象杀狗一样!”陪审团起了一阵骚动。以往库乔只威胁法官,今天却冲着陪审团来了。“请相信我说的是实话。‘红色旅’历来言必信,行必果。不然,你们想想柯罗希的下场!”陪审团里有几个人面容失色。柯罗希是都灵市一位德高望重的律师。半个月前,政府指定他给库乔担任辩护律师。库乔闻讯后道:“笑话。所谓审判,不过是资产阶级政府堂而皇之地镇压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一场闹剧而已,还请什么律师?如果要辩护的话,我自己为自己辩护!”柯罗希说:“我是律师,我要履行自己神圣的职责。”库乔大骂:“小丑,不要讨好政府,你会倒霉的!”忠于事业的柯罗希并不因为库乔的拒绝和威胁而放弃为他辩护,反而认为这是对自己的考验。他废寝忘食地收集资料,做出庭准备。他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一个星期前,他在距自己的寓所只有咫尺的地方被人枪杀。至死,他还紧握着装有为库乔辩护的材料的文件包。“红色旅”称此事是他们所为。“柯罗希死有余辜,”库乔声色俱厉,“难道你们想蹈他的覆辙?”陪审团里不少人本来就对今天的审判提心吊胆,哪里经得住一吓!一个妇女站起来向巴巴诺说:“大法管,罪犯以恐吓和威胁阻碍公正决定,我申请退席。”随即响起一片声音:“我也申请。”“我申清。”“我请求退席。”巴巴诺满脸阴霾。他们的理由完全合法,断无拒绝之理。没有陪审团,自然不能审判。看来,今天的审判只好到此为止。库乔爆发出一阵大笑。巴巴诺宣布:“退庭。把被告带下去。”库乔突然换了一副恶狠狠的神情。“我恨你,我恨你们!”他向四周挥动着胳膊。巴巴诺不动声是色。“我们终究要审判你的。库乔,你等着。”“我等着,我等一千年!”库乔大叫,眼睛里进射出仇恨的光芒。2三十七岁的库乔是“红色旅”的缔造者之一。他曾是都灵特伦多大学社会系的学生。他读大学时,正是意大利所谓的“经济奇迹”时期。政府采取大学开放政策,广收学生,但对学生华业后的安排不闻不问。大学生们离开拥挤的校园,住屋、卫生照顾、公共交通的不足,使他们感到痛苦和沮丧,尤其是就业问题。意大利的失业率本来就相当高,面对潮水一般的学生涌入社会,哪能应付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