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着,我们大家都最关心自己⋯⋯但是,与此同时,也绝不能,绝不能忘记别人,总有一天我们要为自己的麻木不仁,为自己的个人主义而付出代价,是这样,你们要相信⋯⋯〃独幕剧〃《和天使在一起的二十分钟》【苏联】万比诺夫人物赫木托夫农艺师安丘金司机乌加洛夫推销员斯杜巴克工程师法英娜大学生、斯杜巴克的新婚妻子瓦秀塔“大森林”旅馆的女服务员【同一个旅馆的双人房间。房间里杂乱无章,桌上一堆空瓶子。窗帘拉着。房间里是一盏廉价的枝形吊灯。【一张床上坐着乌加洛夫。他刚醒,现在耷拉着脑袋坐着。隔夜醉折磨着他,他起来,在床头柜里、桌子底下搜索一阵,他已经穿好衣服,但脚上只有一只皮鞋。【乌加洛夫三十多岁,他伶俐,毛躁,不无乐观主义,不过,现在,他实在是很难表现出这个特点。他打量着瓶子,很明显,都是空的。他厌恶地从冷水瓶里喝水。喝足了,喘口气,搜口袋。明摆着的是,分文全无。他在房间里走动。拉开窗帘,窗外已是的昼。乌加洛夫(大声地)起床!【安丘金醒来,抬起头,呆滞地望着乌加洛夫。安丘金阴沉、缓慢、艰难地起床。他的精力,在不到必要的时候,暂时,还在他的体内打盹。安丘金:早上好!(想清楚自己在哪儿,是怎么回事以后)酒⋯⋯酒!乌加洛夫(沉默了一下):只有凉开水了。安丘金:酒没啦?⋯⋯一点不剩啦?⋯⋯(起来,打量空酒瓶)那钱还有吗?乌加洛夫(把安丘金的上衣扔给他):你找吧。安丘金在口袋里搜索,抖上衣):空的⋯⋯你还有吗?乌加洛夫:一戈比都没有⋯⋯嗨,听着,我的皮鞋在哪儿?你不知道?(满房间走动,找皮鞋)它跑哪儿去啦?⋯⋯如果,这个城市里有我们的熟人该多好?安丘金:我是一个熟人也没有。乌加洛夫:我也是。这里我是第一次来。(稍静场)得想想办法,哪怕有个三戈比也好。(沉默了一下)上哪儿去弄?工厂?安丘金:对,工厂,要不上哪儿?乌加洛夫(不很同意地):不太好吧⋯⋯第一次联系工作⋯⋯安丘金:你打电话。乌加洛夫:都到了这个地步⋯⋯那好吧。(把电话挪近自己,犹豫不决)有失体面⋯⋯安丘金:去他的体面吧。乌加洛夫:不好⋯⋯只有推销员给人东西,没有推销员向人借钱的。安丘金:一戈比逼死英雄汉,拨号!乌加洛夫:五七一三四,(拨号)磁器厂吗?⋯⋯怎么你们的办公室没人接电话?⋯⋯是吗?(放下电话)瞧,安丘金,今天是星期天⋯⋯【沉默。只有隔壁的提琴声。安丘金:是啊⋯⋯都碰在一起了⋯⋯乌加洛夫:听着!我的鞋在哪儿?是给偷了,还是怎么的?【隔壁的提琴又活跃起来。安丘金:可这个人(头向墙做了个动作)却无忧无虑,锯个没完。【女人的笑声。安丘金:笑什么?!叫人腻味。乌加洛夫:那边住进来一对⋯⋯年轻⋯⋯快活⋯⋯的新婚夫妻。他们不喝酒。安丘金:喝酒⋯⋯唉。(静场)真倒霉⋯⋯派我跟你一起出来。我三个月不喝酒了,可你,这条蛇,三天就把我给毁了。乌加洛夫:行了,埋怨帮不了你忙。要紧的是哪儿去弄钱。安丘金:哪儿去弄钱。乌加洛夫:借。安丘金:跟谁借?乌加洛夫:问题就在这儿,得想想,考虑考虑。安丘金:我不能想,我头疼。【沉默。只听见提琴声。安丘金:(突然跳起来)你能不能安静下来?(要用拳头敲墙,可是乌加洛夫阻拦他)乌加洛夫:他干的是这一行,你闹什么。要不找他借钱?安丘金:他?乌加洛夫:这有什么奇怪?就说,能不能通融到明天。我们今天打电报,明天就收到钱了,啊⋯⋯你去吧。安丘金:干吗要我去?乌加洛夫那你看看我,我连鞋都没有!⋯⋯,怎么跑出去?安丘金:我不去。乌加洛夫:那好吧,你去找那对新婚夫妇,啊?⋯⋯他们是开着小汽车到这儿来的——有钱,又是小两口子——善良。你敲敲门,道声对不起,问候一声,把她丈夫叫到走廊上⋯⋯安丘金:他是个什么人?乌加洛夫:好像是个工程师。把他叫到走廊上⋯⋯不,别叫他出来,你就当着女人的面求他,当着女人的面更好⋯⋯安丘金:这一套我会。(起来)找工程师——我去试试。那你呢?乌加洛夫:我给提琴手打电话。安丘金:好吧。(下)乌加洛夫:(拨电话号码)提琴手同志?⋯⋯(非常随便地)早晨好⋯⋯您睡得怎么样?⋯⋯(压着调门)对不起⋯⋯是你的邻居⋯⋯喔不,是旅馆的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