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徽商的儒贾观*徐大慰摘要：“贾而好儒”是徽商的基本特征，他们或是“先儒后贾”，或是“先贾后儒”，或是“亦贾亦儒”。在儒与贾的关系上，徽商更看重儒，业儒入仕是他们的终极关怀，因为儒可以光宗耀祖，贾则不能；但服贾可以给业儒提供经济基础。关键词：徽商；贾而好儒；业儒入仕中图分类号：B82-05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854X（2011）11－0063－05哲学业儒和服贾是徽州人所从事的两项主要职业，“其俗不儒则贾，相代若践更”①。明清时期，“新安一府六邑，十室九商，经营四出”②，是我国封建社会后期少见的“商贾之乡”。然而，这个“商贾之乡”又是“儒风独茂”，“人文辈出，鼎盛辐辏，理学经儒，在野不乏”③之地，其传统的儒家伦理教化比其它地区更为发达。自从1984年张海鹏、唐力行提出“贾而好儒”是徽商特色之后，这一观点得到学术界的广泛认可，概括了徽州商帮的基本特征和基本倾向④。但徽商究竟是崇儒还是右贾，或者二者并重，学术界一直有争论，本文将进行辨析。一、“贾而好儒”是徽商的基本特征戴震说，徽商“虽为贾者，咸近士风”⑤。这是对徽商重儒的准确描述，他们或是“先儒后贾”，或是“先贾后儒”，或是“亦贾亦儒”，从而形成“贾而好儒”的重要特色。赵华富认为徽商“弃儒服贾”：一是“困于场屋”；二是“家计维艰”；三是“承祖、父之遗业”⑥，绝大多数人“本为儒，去而从贾，非其志也”⑦。徽商弃儒服贾，多是因为家遭变故，无以为生，被迫从贾。歙县人江羲龄自幼习儒，后“以亲老家贫，弃儒服贾，以为供养”⑧。歙县潭渡人黄长寿因父亲年老才去经商，他“以儒术饬贾事，远近慕悦，不数年赀大起”⑨。歙县岩镇人程其贤十六岁时“家中落，弱冠弃儒服贾”，他往来于闽越荆豫之间，“……生平耽经史，重伦常，崇尚朴俭，远近推为典型”⑩。休宁人汪淖，“性颖悟，过目终身不忘”，显然是个业儒的好材料，不幸“父卒，家中落，弃儒服贾走四方”輥輯訛。绩溪商人章策十二岁时随父亲到浙江兰溪读书应举，拜名儒赵虹桥为师，不料他十八岁时父亲突然病逝，不得不“弃儒承父业学贾”，他“虽不为帖括之学，然积书至万卷”輥輰訛。婺源董邦直有弟兄五人，本来都读书，后因家庭生计所迫奉父命去经商，可他“奔走之余，仍理旧业，出必携书盈箧”輥輱訛。清代婺源人汪辑五自幼“习举子业”，并立志要通过科举进入仕途，但不久因“家贫亲老”，遂弃儒经商輥輲訛。有些徽商是屡进科场、仕途无望之后，被迫从事商业活动。休宁人程祖德，“连举未第，退事于商”輥輳訛。休宁人汪可训起先业儒，“终不得志，……遂辍帖括”，而去经商輥輴訛。休宁人吴天衢，“初业制举，屡试郡邑弗售，乃弃儒而商”輥輵訛。休宁北郭人吴天衢，“初业制举，屡试郡邑弗售，乃弃儒而商”輥輶訛。明代绩溪人章献邦因为“两试不偶，遂隐于贾”輥輷訛。婺源游山人董步爵，“少业儒，工时文，历十七试，竟不售，愤而习估，动辄折阅。叹曰：‘名利非吾有’”輦輮訛。婺源人董荣宠，“困于名场，遂弃儒而服贾，积株累寸，而家道日丰”輦輯訛。歙县西溪南人吴鈵“受业于乡先辈叶丽南先生，读书问政山中，手披口吟，寒暑无间”，后来他“大伯父早卒，而王父治鹾汉皋”。他感叹地说：“嘻！余不能事事碌碌羁塾门，以家口贻亲忧乎！”乃弃儒服贾，与三叔分任其事。但他内心仍向往儒业，“昼筹盐策，夜究简编”，只因“棘闱屡踬”，“始绝意名场”輦輰訛。歙县人鲍雯年轻时聪明好学，“手录六经子史大义，积数十箧”。自从父亲去世，家道中落，他一心想通过科举考试改变命运，结果连连失败，无奈之下，只好去两浙盐场继承父业。“虽混迹廛市，一以书生之道行之”輦輱訛。歙县商人江春，“性警敏，少攻制举，为王己山太史弟子。”也是因为参加乡试未能被取中，“遂弃贴括经商扬州”輦輲訛。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是徽州宗族子弟的最高追求，但任何时代能够进入仕途者毕竟只有少数，一位徽商说：“士而成功也十之一，贾而成功也十之九。”輦輳訛*本文系2011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韦伯式问题’的经验研究”（项目编号：11CSH049）的阶段性成果。63江汉论坛这个悬殊的比例，势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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