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头疼的“小动作”那天正做练习,一个高个子男孩往嘴里塞了一口东西。我怕他噎住,就假装没看见。等他噎下去了,我开玩笑:“磊,我知道你为啥长这么高了。”他很好奇:“为啥?”“你啥时候都吃呢,营养好,能不长高嘛!”大家轰一声笑了。我说普通话,有些字音咬不准,有个男孩子,偷偷地学。我边讲课边走到他身边,轻轻敲着他脑袋:“你咋了坏!”他舌头一吐,笑了。正上课,转眼看到一个女孩拿起水瓶喝了一口水。一个男孩子一边听课一边在拇指上转动自己的笔。这些小动作,往大了说,是纪律问题,往高了说,是习惯养成。我们很容易为学生这样的行为贴上相关的标签,然后进行“教育”,惩罚,开导,甚至会大动肝火,尤其如果老师把这样的行为解读为对自己、对课堂不尊重,不严肃的时候,更是如此。可能我们需要换个角度来看看这个问题。在《民主与教育》这部经典著作里,杜威说道:“学校中‘纪律问题’的主要根源,在于教师必须花大部分时间抑制学生的身体活动,这些活动使学生不把心思放在教材上。学校很重视宁静;鼓励静默,奖励呆板一律的姿势和运动;助长机械地刺激学生的理智兴趣的态度。教师的职责在于使学生遵守这些要求,如有违反就要加以惩罚。”对学生的这些“小动作”,家长头疼,老师犯愁,一度成为重点治理的对象。但收效甚微。有一个老师对学生转笔的动作深恶痛绝:“我一看到那个学生转笔,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他认为这样的动作严重干扰了学生的听讲,必须要加以根除。结果他批评的越厉害,这位同学转笔的频度越高,而且越来越满不在乎他的批评。后来造成了师生的严重对立。不用说,这位老师是极其负责的。他想让学生在课堂上专心致志地听讲,以获得更多的知识,因为不认真听就不能深刻地记忆。这是我们普遍的看法。很多老师和这位老师一样负责。问题是,这样的小动作,真的能够根绝吗?我们自己可以回头想想,我们在认真听取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时,进行深度思考时,会下意识地做一些在别人看来非常奇怪的“小动作”,有的人会不断眨动眼睛,有的人会摸摸自己的耳朵,有的人会张大嘴巴,有的人会不断甩动自己的手臂,有的人会不断地端起茶杯喝水,有的人会咬住嘴唇……这些动作是在不由自主的情况下发出的,而且根本不影响我们的听讲或思考。有时候,我们太过在乎这些“小动作”,反而会强化这些所谓的“不良习惯”。如果教师死死盯住这些所谓的“不良习惯”不放,反而让课堂陷入一种焦虑、紧张、不安、和难以忍受的死寂当中去。在阻止这些不良习惯的同时,怕把学生的思维也阻滞了。但这并不是说,让课堂乱成一锅粥,越乱越好。那就成了放任,而不是容忍。容忍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给以宽松的对待,放任就成了没有底线一味放纵了。凡事得有度。教师要观察学生,掌控课堂,把握好这个度就非常重要。对于有些“不良习惯”,加入教师能够“视而不见”可能反而更加有助于教学的正常开展。否则,既折磨学生又折磨自己,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