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悲白头翁》悲情美赏析作者:万建军来源:《名作欣赏·评论版》2018年第2期摘要:围绕刘希夷诗歌《代悲白头翁》的情感意蕴核心“悲”,从自然意象、人物形象、生命意识、宇宙意识等方面解读诗歌浓郁的悲情,并结合诗人的人生境遇,探究悲情的缘起。关键词:《代悲白头翁》刘希夷悲情美《代悲白头翁》是初唐诗人刘希夷的一首七言歌行。诗人积极响应初唐诗坛标举的“风雅比兴”“汉魏风骨”,摒弃六朝那种以刺激感官、挑逗情欲为能事的宫体诗,诗歌景物、情感、哲理相交融,注入庄严的宇宙意识和人生无常的情调,表达诗人浓厚强烈的生命意识以及初唐时代人生命意识的觉醒,具有了深沉的哲理和浓郁的悲情。一、叹花———无可奈何花落去缤纷的落花是中国古典诗歌伤春主题的核心意象,落花是中国古代诗人用以体现生命意识、表达伤春惜春之情、人生速逝之感的抒情媒介,阵阵飘零的落花,喻示着青春不再、美人迟暮、英雄末路的感慨与无奈。故诗歌开篇以“落花”起兴,凄凉之感油然而生,为全诗涂抹上一层悲情色彩。时逢春花绚烂之极而又最易让人感伤的暮春时节,地处繁华富庶的唐代东都洛阳,桃李落花纷飞,不知飘向何处。此情此景此境,正值豆蔻年华的洛阳女儿,目睹娇美绽放的鲜花转瞬落英缤纷,面对漫天飞舞的落花而触发内心的感慨,伤叹花开花谢一瞬间,联想自己艳丽如春的容颜也将如此随时光之河流淌、消逝,由落花的凋零而感伤人青春韶华的老去,暗叹红颜不常在。落花是贯穿全诗的线索,如今洛阳女儿“坐见落花长叹息”,曾经白头老翁“清歌妙舞落花前”。诗人以落花为媒介,借洛阳女儿之口,抒发自己的生命感慨。从花开到花落,包涵着时间流逝的意蕴,联想到沧海桑田世事的巨大变迁,感慨斗转星移、时光飞逝。花犹如此,人亦如斯。由花及人,由花的凋零联想到白头老翁的老境,年华流转、花开花落间,美少年变身白头翁、蛾眉变身鹤发,意味着韶华流逝。洛阳女儿满怀对桃李花开、妙龄红颜的留恋,对桃李花落、青春短暂的惆怅,洛阳女儿所感伤和惋惜的,其实是由宇宙自然的永恒无限而触发的对美好青春的短暂有限的体察。花谢花开,周而复始。“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美丽的花儿既可以给人以审美的愉悦,同样凋敝的花儿也能够给人以悸动的悲楚。美妙的春光、美好的往昔、美丽的生命,都随落花纷飞飘坠。基于此,诗人发出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悲吟,由自然界的花开花落而触动心扉、感悟人生,借此表达内心深处对时光荏苒、青春易老、人生易逝的伤怀,感伤落花、红颜易老、世事无常;人生短促、好景不长的无常悲剧和对于人生的热爱以及悲叹跃然纸上。二、叹人———物是人非事事休时光是公平公正而无情的,一年四季春去春回、循环往复,然而人的青春韶华却是往而不复。洛阳女儿花容月貌,面对落花,伤春嗟老。白头老翁今昔生活状况对比悬殊,昔日“红颜美少年”风度翩翩,显赫一时;如今“半死白头翁”境遇堪怜,沉沦落魄。诗人以洛阳女儿的见闻感受为视角,围绕人生问题展开探讨,把红颜少女和白头老翁的人生命运紧密相连,加以典型化,指出红颜少女和白头老翁的命运轨迹何其相似!诗歌的情调是感伤的,“时光只解催人老”,落花前悲叹的今人,何曾看到在此叹花垂泪的古人?在时光的轮回里,“今人”也将成为“古人”,无论多情无情、悲喜忧乐,一切都将消逝殆尽。红颜少女的青春短暂、美丽芳华难以常驻,“朝如青丝暮成雪”,韶华如流水,一切都像过眼烟云。暮霭沉沉的黄昏下,曾经繁华热闹的歌舞胜地,如今只有几只孤零零的鸟雀间或发出几声凄苦的悲鸣,只剩下一片荒凉景象。景犹如此,情何以堪?诗人从白头老翁的视角,发出了人世无常的浩叹,通过今昔对比、反复咏叹,使得诗中蕴涵的惆怅感情愈加凝重,饱含的悲情意味也愈加深沉。诗人通过白头老翁命运的变迁,对生命的无奈作了极其形象的诠释。白头老翁的青春时代也曾如红颜少女一般美好,而且生活可能更为富贵奢华。对诗人而言,青春的悲哀、人生的无奈、华年的易逝,令人伤感,一种浓重的感伤郁结于心,挥之不去。落花风中的飘零落寞,老去境遇的孤苦无依,曾经的荣华富贵灰飞烟灭,白头老翁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