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系统的公共空间：以“盐都”十二圩为例摘要当前空间社会学错综复杂的状况是卢曼所称“社会学理论困境”的一个写照。一方面，从特定视角出发的案例分析以及对普遍性假设进行检验的实证性研究成果丰富；另一方面，不同研究中空间的概念尚未达成一致，形成了和系统分化-社会文化演化这两种普遍理论的对立同构的隔离状态。为了应对理论困境，卢曼引入了系统理论，通过系统-环境区分理解社会运行，其对沟通媒介的重视和哈贝马斯基于沟通行动理论对公共空间的强调一致。但是，二者在普遍性理论的追求中同样忽视了直观性的空间对沟通的影响，忽视了公共空间同私人空间的区分及其内部秩序在社会运行中的意义。经过对当前主要空间理论的梳理和对以1873-1933年间长江盐运港口十二圩为例的实地分析，本文指出，空间社会学在分化-演化上的隔离同样可以由沟通媒介系统理论打破。公共空间作为一种象征性一般化沟通媒介，一方面联系分化：作为系统而自我创生，具有自我抽象能力和内部秩序，并因此成为沟通的一种构建而属于社会总体系统的子系统，和其他子系统相互影响；另一方面联系演化：作为心理性系统和社会性系统之间结构性连接的专殊化形式，在社会文化演化中被选择和淘汰。关键词公共空间，象征性一般化沟通媒介，自创生系统，结构性连接，卢曼，十二圩，分化，演化，哈贝马斯，齐美尔Abstract目录第1章空间作为“在一起的可能性”……………………………………（1）第1·1节公共性在空间上的展开……………………………………（2）第1·2节沟通媒介理论的必要性……………………………………（4）第2章公共空间作为自创生系统…………………………………………（6）第2·1节公共空间的二元图示………………………………………（7）第2·2节公共空间的社会关联性…………………………………（10）第3章公共空间作为结构性连接…………………………………………（12）第3·1节公共空间的实质化………………………………………（13）第3·2节公共空间的一般化………………………………………（16）一、空间作为“在一起的可能性”空间，直到20世纪前期仍然只属于形而上学和物理学的讨论范围，而它成为社会科学的研究主题似乎是比较晚近的事情。如福柯所说，19世纪最重要的执迷是历史，柏格森以来强调流变性的生命哲学仍然把空间视为“作僵死的、刻板的、非辩证的和静止的东西”（福柯:1980）。60年代以来巴什拉、列斐伏尔、福柯等引导了社会理论的“空间转向”（巴什拉,2009;列斐伏尔:2015;福柯:2012），戈夫曼的符号互动理论将行动意图分析纳入空间研究（戈夫曼:1988），哈维、索亚等将空间批判理论同种族、性别、生态等现实问题相结合（哈维:2010;苏贾1:2004），森田明、施坚雅等在中国研究中引入哈贝马斯“公共空间”概念并将“空间”等同于作为产物而静态呈现的“区域”（森田明:2008，施坚雅:2000）。但是，当前的空间社会学研究并不令人满意，错综复杂的理论状况是卢曼所称“社会学理论困境”的一个写照：一方面，从特定视角出发的案例分析以及对普遍性假设进行检验的实证性研究成果丰富；另一方面，不同研究对“空间”概念的含义尚未达成一致，理论彼此隔离，缺乏讨论和比较的机会2。所以空间理论面临的首要任务是概念的取舍。在当前研究中我们可以辨别出，看待空间的方式存在两种对立倾向。第一种方式过于强调空间的普遍性或先验性，以至于同社会性相悖。这意味着，空间只在物理学上具有特质，而在社会学上仅仅作为消极背景，意义随着社会生活的改变而改变，其本身对于社会的特质不提供任何约束力3。第二种方式过于强调特殊性，以至于同理论性1Soja,W.Edward,另一译名为“苏贾”。后文皆作“索亚”。2当前空间理论错综复杂的状况是卢曼所称“社会学理论困境”的一个写照。卢曼指出，当前学界对于古典理论的回溯、拼接、重构和传记式研究使得理论复杂性无限增长，并且失去了比较的可能，因而以局部为对象的社会分支理论更是陷入了连概念都无法达成一致的晦暗不明状态。这些理论或者放弃透彻性，不要求穷尽关于对象的认识的所有可能性，也不要求在与之竞争的其他理论中独占真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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