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这个日子,我就是坐在这个透明的茶几前,对着黑色的笔记本,然后地动天摇,躲在厕所里,脚颤抖的频率远远大过地面波动的频率,直到自己舍命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抖了不要抖了,最后终于能镇定地站在厕所里,任它甩得天昏地暗。认识的人们都还在,不认识的许多人们却突然离开了。记忆里的罗浮山温泉,银厂沟也还在,现实里的它们也永远告辞了我们的暑假。那场地震已经停止震动了 365 天,那这片土地上的人呢?要多久他们才能不再害怕不再颤抖才能镇定从容地走出地震?忽然之间铺天盖地的纪念活动扑面而来,报纸上每篇文章都如此慷慨激昂感叹号和数据相映成趣,诗歌与悼文齐飞。不是我没有回忆没有感慨没有悲痛不想大书特书,只是突然发现,这么多的背后,我们最欠缺的一样东西还是欠缺着。理性的审思。不是说没有,是依旧很少。谣言止于智者。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些谣言,可笑又可恨的谣言。是什么造成全城的恐慌,是什么造成全城的断水?那个可恶的水污染谣言。是什么造成全城车辆出动堵塞了道路,是什么造成我们半夜依旧守在广场上等待那未知的 1 点到 3 点的余震?那些善意却依旧可恶的余震误报。我庆幸大脑让我在那个混乱的时候一个都没有信任,但是我一个人告诉我的妈妈我的奶奶又有什么用呢?假如那时人们可以更理智些,假如以后我们可以更理智些,我们的抗震救灾也会更顺利些,更有效些。假如我们一味沉醉在悲痛抑或重建成功的喜悦里,那么下次,更加愚蠢的谣言在四川人民中依旧会如鱼得水。灾难总是让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就像它让曾经默默无闻的志愿者行为变成一种大众性全民性的行为。每一个志愿者面试,我总想好一句台词,看起来很傻,但是说出来很帅:因为我来自四川,全国各地的志愿者曾经那样帮助过我们,我也想做一名志愿者。虽然不曾有机会来说,但那些地震中全国各地志愿者的身影,所有四川人都不会忘记。古有湖广填四川,今有八方助四川,四川啊四川,紫色盆地,天府之国,何其有幸!可是,不怕泼一盆冷水,志愿者的蜂拥而至也曾造成过麻烦。各地的自驾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路口一堵,救灾的物资车,挖掘机统统进不去,也不难想象,志愿者这家串了走那家,人来人往,无法保证每户都得到相同相应的照应。假如,假如曾经有过一些有效的组织,适当的安排,假如志愿者也能略微统一地调配,统一地分发物资,帮助群众,是不是抗震救灾的工作也会顺利那么一点点?“”“”一头本地的猪告诉我,当外地的同学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