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顺”的课也许才是真正的好课大凡对教学有所关注、思考和研究的人,大凡与教学有所关联的人,应该都有自己或明或隐、或强或弱的“好课观”。各人对“好课观”理应有一些相同的认识和理解,但肯定也有许多不同的,甚至完全相反的东西。上一堂好课固然不容易,而评出能为大多数人乃至所有人都接受、认同、信服的好课,其实也难。尽管如此,我还是倡导广大同仁在“好课观”人言人殊、莫衷一是的迷局面前,运用恰当的教学理论和自我的教学理智,努力廓清认识、厘清思想,形成较为正确、科学、妥当、有效的“好课观”。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上出和评出真正的好课。就我个人而言,虽未建构起完整的、有一定体系的“好课观”,却也常思常获。其中,有一点逐渐浮出水面,趋于成型,不断强化,这就是,“不太顺”的课也许才是真正的好课。一、“太顺”的课值得警惕“太顺”的人生自然少了一些旨趣;而“太顺”的课堂看起来行云流水、风生水起,很有教学审美的味道,实际上却潜藏着学生没有或少有机会“遭遇”应有的困难与挑战,缺乏足够的经历和体悟;学习或教学的深度不够;教师只关照了部分优秀学生,而对另一部分相对滞后的学生未能给予必要的教学关怀等一系列问题。因此,所谓的“审美味道”不过是浅表的,止于感官快乐的,经不起回味、推敲和反思的一种感觉而已,而不是深层次的、真正的或本质意义上的教学审美。所以,我主张警惕那些上得“太顺”的课。“高效课堂不等于‘行云流水’的课堂”,甚至“行云流水”的课堂注定不是高效课堂。来看一则案例。江苏省泰兴市洋思中学教学副校长刘金玉在杭州听一位特级教师上《特殊的葬礼》一课。面对课后评委的一致称好,刘校长向执课者提了三个问题:第一,你认为这堂课上得“顺”吗?第二,你认为一堂课是“顺”好,还是“不顺”好?第三,你认为这堂课为什么会这么“顺”呢?执课者稍加思考后说,“不顺”才好,过“顺”了,课的味道就不浓了,内涵就不深了,教与学的质就浅了。刘校长还直言本课过“顺”的原因:学生充分预习;回答问题的显然都是优秀学生;对于较有难度的问题,教师给足了提示和铺垫,甚或通过投影予以“圆满解决”……案例中两位教师的对话,比较全面充分也较为具体生动地回答了为什么“太顺”的课值得警惕的原因。如果说,为评委一致称好的这堂课确实像打水漂一样,在学生心湖之中不过激起了几圈转瞬即逝的涟漪,价值不大,意蕴不深,那么,这位特级教师面对刘校长的发问而引发的一番自剖与反省却是有点见地、有些意义的。我猜想,这位特级教师其实挺有实力,也有着对教学之道的较好的理解与把握,要不然,他不会在那一刻做出如此有效和深刻的教学反思;他今天的课堂表现只是对由一些评委所认可并加以操持的、其实有着很大偏颇和偏误的“好课观”(“好课”充其量是“好看的课”,是“观赏课”)的一种迎合与仰就。由此看来,在警惕“太顺”课堂的同时,还要适当注意警惕评委、专家,警惕他们无意或善意的误导——这些未必是题外之话。“太顺”的课往往是“人为”和“为人”(为评委和观摩者)的,是由教师一手牵引、部分优秀学生“默契配合”而成的。邓友超博士在《教育解释学》中说,“有些优秀学生表现很积极,整个课堂似乎都是他们几个人在言说。正是他们的主动,制造了课堂虚假的繁荣”“教育不是那些表现主动的学生的教育,不是优秀学生的教育,而是课堂中每一个学生的教育”“越是有学生表现主动,越是有学生在退缩”。我想,在“每一个学生的教育”——“一个都不能少”的课堂里,不应该也不可能是“太顺”的,因为,肯定会有几个或一些学生赶不上趟,需要教师以及那些优秀的学生等一等他们,并且允许、宽容乃至鼓励他们出现错误,或者发出不够动听、似乎也不很和谐的声音。真正的课堂、“绿色”的教学理应就是这样的,是时有“掣肘”、难免挫折的,是“从错误中学习”(波普尔语)的。由此亦可见,对“太顺”课堂的警惕,既基于教学之道,又必须上升到伦理关怀的高度;或者说,对课堂中“人”的伦理关怀才是最大的教学关怀,也才是根本的教学之道之所在。二、“(太)不顺”的课必须反思我总体赞赏、赞成...